星的軟禁(來來回回)

星期一, 8月 28, 2006

埋首了一天

  埋首了一整天,足足寫了一萬字。一面寫一面構思,一面構思一面寫,寫得特別的亂和慢,若不是改用電腦寫作。我想,至少要撕掉數十張原稿紙。

  故事的起首在三個月前成形,但細節卻想不通,至今,仍沒有想通。唯有一面寫一面解決,一面解決一面寫。解決到還好,解決不到,就拖拖扯扯,略略帶過。

  故事的主題在六個月前定案,但起首卻搞不好,至今,仍覺得搞不好。唯有勉勉強強地寫,寫後再大刀一劈,斬掉無謂的支節。最後能保留多少字,我並不知道。每次寫長篇,被棄掉的字數往往跟正文差不多。

  角色的名字在前天才改好,但仍嫌不夠神韻,至今,仍想不到欠缺在哪兒。自問在改名有一手,浩然、伏揚等名字都是我的傑作。這次卻真的想不到主角叫什麼名字才好。真的,有點徬徨。

  至於書名/篇名,就更加不知道從何入手。寫的時候,浮起陶淵明《歸去來兮辭》的句子,如「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難道作品要叫做「歸去來兮」?誰可以指點我的明路呢?

  又要開始寫寫寫,稍後再報告詳情。

星期六, 8月 26, 2006

劫後餘

前行,然後失足
跌倒在我的身旁
欲摻持
手上卻欠缺力量
就像流雲
散失在我的指縫之間
成為一張薄薄的臉

星期一, 8月 21, 2006

忽然,想寫一部小說

  忽然,想寫一部小說,一部完全突破自己的小說。然而這陣子,每逢下筆,都在寫一些舊有的、陳腔濫調的。有朋友曾指出,我若專心在某類烈小說發展、鑽研的話,必有大成。但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想重複前人,以至自己的路,每次也走新的路,因而近來新寫的小說已經少了(除了應某出版社而寫的),甚至可以當成不寫小說。

  不過,我從來不對自己的寫作著急,該有的時候就該有了,否則如何搾取,也是一些舊有的汁液,煮不出新的酒來。舊酒新瓶已不是我所追求的。關於我的小說,跟我的新詩一樣,都是以我的學術根源為基礎,關心「邊緣」、「重複」、「對立」、「詮釋」和「象徵」五個概念。但作品寫多了,這五個概念就開始重複......我也覺得自己無法突破......

  其實,我不該有任何心急。這應該是屬於積存的過程,我必須忍受這個過程。然後,讓自己的心靈開啟,去感受和沉溺生活中的所思所慮,又或多閱讀前人的作品,去提取一些所需要的概念。新近買的十本書,細讀或隨意翻揭,已讀了六本。開始有一些念頭在腦內蘊釀,但似乎尚未成形。我想大部分喜歡寫作的人,都有如此經歷,腦裡有一些東西,開始蘊釀,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這時候,「提取」是必須的階段。

  「提取」,實際上跟鑽探石油,沒有什麼分別。石油藏於地底,你不把放下儀器,是沒法提煉的。當然我們不能以針鑽入我們的腦袋。換一個方法,我會拿一些白紙、原稿紙、廢紙,然後在上面寫,麻麻密密地寫,稀稀疏疏地寫,端正地寫,東歪西倒地寫,務求把腦內的念頭寫出來。不過,好像自從過度依賴電腦後,就沒有拿過紙出來。

  近來開始,又攤開紙張,拚命地寫。終於在紙上發現到一些新意,至於是什麼,就暫時賣一個關子。我也不知道能否整理成作品,不過,我有信心,只要努力不懈地寫,終會寫出突破自己的作品來。

星期二, 8月 15, 2006

幾件閒事,或幾件要事(生活閒談)

一切心情,盡在飯局中
  與ER前往中環一間號稱「少味精、少用油」的中菜館吃飯。雖然少味精、少油,但對於菜式,卻不敢恭維。沒有味精,鹽、糖反而落得過重,吃後很不習慣。近來吃得很清淡,或鹹或甜反而令我不大習慣。如此,仍吃得很愉快,能夠跟朋友歡愉地吃一頓,縱使不是佳餚,也很美味。記得自己多次不如意,總會約ER出來吃飯或聊天。她也不會特別去說什麼,只是平靜地吃飯,就此而言。神奇的是,過後心情總會暢快起來。正是一切心情,盡在飯局中。開心好,不開心好,好好地吃一頓,就已經是人生一樂事。這次,我不能說很愉快,但至少心情已經平伏下來。

電腦耍賴,我還能做什麼呢?
  家中電腦近來遭到重創。至今仍未找到創傷之處,但肯定不是一般病毒。我懷疑跟風暴有關,打風的那夜一個閃電,令大廈停了半秒電,之後電腦就開始不正常運作。可能就是這半秒,使本來潛伏的病毒越過防衛系統,全面爆發。又或者,一切與病毒無關,只是電腦在耍賴,怨我回來後只要它做這做那,沒讓它等下來。

不產生連鎖反應,我只能忍住
  姨丈走了,坐在靈堂上整理吉儀、帛金、名冊,不住吃著糖果,無非是讓自己的精神有些寄託,不去想生死之事。每逢出席喪禮,不理會死者與自己的關係親疏,總不免有些神傷,淚凝滿眶。這次更是很親近的人,哭是盡量避免。而且我知道,這天絕不能哭。我哭的話,就會引發大家哭,一發就不可以收拾。故此,我忍住了,只輕輕拭去眼眶中的水泡。

說了最多話的一天
  前天,回到我的故鄉--南頭。說是故鄉,大家一定以為是很遙遠的地方。但抱歉得很,我在青衣家裡回到家鄉也不用兩小時,若不是我在深圳市蕩了很久和坐了慢車,可能不用一個小時就回到故鄉。故鄉雖近,但我已有多年沒回去。上一次回去,可能已經是千禧年的事。因此,回到故鄉,已不大認得路了。不是我沒記性,而是路、大廈已經面目全非。不認得不單是路,還有人,特別是幾個表弟。我真的已經忍不到他們,反而他們還能忍得我是誰,真是慚愧。早上,跟祖母等去了酒樓。坐在祖母身旁,她不斷跟我說話。我想,這天,是我們說了最多話的一天。當然,要感謝熱情招待的姑姐、表弟、表妹們。

觸動人心,不分年代
  自從離開做事的書店,就已經很少購書。因家中已沒有位置擺放,除非遇上心愛的書,否則已經不敢購買。幸好今年年頭把一些書送了給別人,騰出了一些空間,才可以有「餘位」購書。不過,如此一口氣購下十本書,還是近十年罕見的。十本之中有三本是中國當代小說作品,王安憶、余華、殘雪,這是我一直所愛的。另外,陳思和、李歐梵等雜文、論文集合起來又是三本。本雅明、李維史陀、哈貝瑪斯的哲學作品各有一本。三個範疇九本書,合起來可算是組成我人生觀、文字觀、世界觀的重要部分。
  沒錯,還有一本,是葡萄牙作家佩索亞的《不安之書》,以散文方式,寫了他對生活、個人、社會的疑慮。他對生活充滿疑惑,因而寄託夢,可惜他又不能受夢為真實,結果自陷於一些困惑之中。佩索亞作品有趣的地方,是他因孤獨而創造了不同的「自己」(精神分裂?),而這些「自己」則不斷寫散文、寫詩,更陸續以各自的筆名發表。這本散文,亦是佩索亞「託」「自己」的創作。可惜,這書是他未完成之作,只能片面地讀到他的一生思想。然而,即使這樣,我亦發現自己某些想法跟佩索亞有些相似,我想這是大多都市人的困惑和疑慮。雖然,他活在一百多年前的社會,但有些疑惑是誇年代、誇世界。亦因此,偉大的作品才能在多個世紀觸動人。

星期二, 8月 08, 2006

握過我的手,如今已經冰冷

  零六年尚有五個多月才過去,但怎樣看這一年都不會是老振的好年頭。這年可以算是老振家族的白事年,每隔一個月就要送別一個親戚。農曆大抵是一、三、五、七月(今年農曆還要潤七月,比往年還要多一個月);新曆是二、四、六、八月。父母的親戚各兩人,都是男性。家人剛送走一次悲傷,另一次就來了。這次則是在風暴中,送別姨丈。接踵而來的白事,對我來說只是多哭一場,多寫兩首悼念詩和文章;但對上一代來說,卻是很沉重的打擊。有時候,對著他們,我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只能抱著他們,一起哭。

  四月時送別外公,媽媽、姨母二人哭得像個淚人。臨把外公推入焚化室一刻,媽媽、姨母在外大叫「老豆,你回來」時的情景,至今我仍沒法釋懷。父親和表哥抱著她們,而我卻也只能倚著牆上嚎哭。在外公眾多孫兒中,我是唯一一個唸到正規大學的,我仍然記得外公外婆跟我拍畢業照時的快樂。如今,照片仍停放在外婆家中,每次看著照片,我就只能搖頭嘆息。

  這次,我沒有陪同家人送別姨丈,只在媽媽口中聽到姨母在當夜哭得更厲害,不斷說:「又說照顧我一生一世,你騙人。」聽得我心也酸了。想起近半個月密密麻麻去探望姨丈,由血病到血癌,由精神奕奕到奄奄一息,我一直看在眼裡。如今,我仍然記得最後一次探望姨丈時,大家抱拳時的相視而笑。記得有一次,媽媽說姨丈拉著姨母和表嫂的手,緊緊抱至胸前,意指他們是一家人的意思。聽到這裡,我心裡就是一實。這應該叫幸福,還是傷悲,我已分不清楚。

  姨丈走後,開始籌辦喪事。陪同媽媽去「祭帳」,跟在她身旁,忽然發現她真的老了,歲月不饒人,她走路時已沒有從前的箭步如飛。我跟媽媽本來一般高,如今她也開始「縮水」起來。這天,我陪著媽媽和外婆,一家三代在聊天,讓我暫時放下不快事,珍惜眼前的幸福時光。

  第一次辦白事,是小學六年班,送別祖父。記得當時還在上課,突然媽媽來把我接走,替我和弟弟遇上便服,就趕去送別祖父。這已是二十多年的事,印象很模糊,只記得當時不斷哭,不斷哭著叫「爺爺」,也不敢去瞻仰祖父的遺容。祖父過後,斷斷續續有很多親戚離開,但都是較疏的。直至前幾年,一個比我還少的朋友走了,才發現自己的感情很脆弱。

  朋友少我六歲,別時還不過二十五,正值年青。記得收到她的噩耗時,是某個星期天下午,風和日麗,卻沒料到是跟好友分別的日子。朋友不在的一個月內,我哭了兩次,睡覺時連燈也不敢關上。最後是怎樣才提起勇氣關了燈,已不打記得了。朋友走了,讓我更珍惜身邊的朋友。自問是十分重感情的人,經常主動聯絡朋友們聊天敘舊。有時候,我想,若沒有我維繫,很多朋友可能多年也不會見一次面。不過原來,我也有錯失的時候,這個朋友走的一年,我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竟然沒有去探望她。原先於新年約定去探望她,最後卻沒有實現,這個落空的約會只能待我百年歸老後完成。

  每次親友的離開,也在提醒我,要珍惜眼前人,親人好,朋友好,喜歡的人好,都要盡量珍惜。能夠對他們好的時候,就要盡量對他們好,不要留待明天或日後,可能到了明天就不是這回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有兩次跟親友別後,我就向喜歡的女子表白,雖不成功,但至少能把自己的意思一次說出來,已算是大幸福)。

  這不是提醒大家,也在提醒我自己,外出時跟家人說聲「再見」、「我走了」,回來時又說一句「回來」,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很好的關懷。旅行時,要多致電回家,寄明信片給朋友時,多寄一張給家人,別說這是婆媽,有時候這小小的關係卻足以家人甜美一整天。跟朋友約會分開後,我通常會多補一個電話或短信,問問他們回到家沒有,這不是什麼管束,而是一種關懷。這些關懷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的,正如幸福不是必然的。

星期日, 8月 06, 2006

手信

  今天收到一份手信,是兩份報紙,來自新疆烏魯木齊。這不是朋友的主意,而是我指明點唱。很多朋友去旅行,往往買回兩種手信──吃的和擺設的,這對我來說,已經夠了。吃的,太特別的,地道的,我不會吃,通常會轉讓給人(近來非常注意自己飲食,不明來歷的不吃)。擺設的,太多了,而且日子久了,早已忘記是誰送的。
  因此,每次朋友問我要什麼手信時,我總是說不要。但朋友總是熱情地買回一大堆東西來,久而久之,我就指明,若去華人地區,就買一份當地的報紙(當然是用中文寫的)。若去非華人地區,就要一支筆。這兩種東西不用花什麼氣力去找,總有地方可購買,而且有時候住的酒店已經提供了,只需拿回來就可以了。
  喜歡這兩種東西原因很簡單,它們都跟寫作有關,握在手上,就能感受不同角度的文化氣息,與當地人有別種的交流。
  寫這些話,不為什麼。只為了下次你們出門的時候,可以買來更合水的東西(>0<)。

星期六, 8月 05, 2006

故事停止,我在語無倫次

故事停止,不再滋長,我只能停下來,不斷說「明白」或搖頭,現在想起來實在有點荒謬。我不是想說服對方什麼,對方也不是想說服我什麼。大家各自表述自己的立場,然後有一方必然屈服在另一方之下,那麼,不用我說,屈服的一方必然是我,不會是其他人。我慣於屈服,不是沒有說服的道理,而是我一向沒有據理力爭的心。這個心應該不曾出現過。如果我能力爭,結果又怎樣呢?假若真的力爭,那麼這個我必然是有自信的我。然而,我不是什麼有自信的人,一向不是,一直也不是。

我不想欺瞞大家什麼,這裡每字每句,詩、散文、小說,以至說足球、電影,也是寫給一個特定對象。我想把我的世界開闊給某君,以彌補自己在話語上的笨拙。實際上,我的話並不笨拙,看過我擔任司儀的學友,或上課的學生就會明白,只要一上了舞台,我就能暢所欲言。然而對於某君,我緘默、惜字,辭不達意的地方更比比皆是。這絕對是我在溝通上的問題,但現在回心一想,當某君也自設一堵牆的時候,我還能說什麼呢?我不能只對住一堵牆說話。

縱使沒有這堵牆,我可以說嗎?當某君要我說出一些原因的時候,我不敢說話,只敢躲下來,寫了一張字條。然後紙條跟我一樣,被拒絕,各自找尋屬於自己的歸屬。紙條是一個紙箱,我則是家裡。紙條上面寫了我喜歡以及討厭的原因,如今已不用說了。實際上,由此至終都不重要。重要是我究竟是什麼角色。

一個朋友說我錯認了自己是主角,配了女主角給對方,殊不知道我只是一個配角,因而無論多糾纏,也不會成為主角。打個比方,小矮人永遠只能掂念白雪公主,相愛的幸運只落在王子身上。

故事早已停止,只是我不斷拖延、自欺欺人、乍作不知道。實際上,有朋友指出我是非常精明,別人一舉手一投足一句話,我也能看出箇中含意,只是我慣於忽略別人的感受,而且最重要是把自己本身的預設放得太重,往往以預設替代了事實,一味「衝衝衝」,但假若我能「衝衝衝」,一切就好辦。可惜,我是那種跑了一陣子,就向起點倒衝的那種人。或者是那種看著一堵牆就衝進去那種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扮作貓四處抓牆、抓沙發。尤其遇到不知所措的時候,我抓牆的習性就會出現……抓牆若是代表輕柔的洩憤,那麼揮拳必然是恨恨的一擊。從中三開始就有揮拳打牆的習慣,那一年拳頭練得很硬,打裂了家的磚塊。當然今天沒有打裂磚塊,但卻差點把快餐店的玻璃鏡打裂。幸好,我今天出的只是左拳。

曾經有一刻,我想大力地拍打桌面,然後大喊一聲:「你說錯了。」但最後我當然沒有如此做,反而笑著跟對方說自己想拍打桌面。對方笑了,不過不久就說自己也想拍打桌面。最後大家也沒有拍打桌面,只是繼續聊下去。

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寫這篇文章為了誰,為了什麼目的。這是非常混亂的一篇文章,前文後理顛三倒四,含糊不清。我的學生一定不能學習。不過,在這麼夜的時候,卻是唯一我可以說話的對象。

星期二, 8月 01, 2006

憑歌(三)之知足

從W的網頁看到這首歌,好像聽過一遍,但忘記了。
現在看著歌詞,想起了一些什麼,但已不想提起。
有些事,當事人沒跟我說,實際上已經默認,
何必苦苦去求知一個答案。
望著妳的笑臉,我動容,也看見背後歡愉的他,
心裡反而一甜。這時候,一句舊話浮在心上:
「只要妳能笑,我也能笑。」
難道妳不察覺,我今天笑得特別燦爛?

〈知足〉
唱:五月天 詞/曲:阿信

怎麼去擁有 一道彩虹 怎麼去擁抱 一夏天的風
天上的星星 笑地上的人 總是不能懂 不能覺得足夠

如果我愛上 你的笑容 要怎麼收藏 要怎麼擁有
如果你快樂 不是為我 會不會放手 其實才是擁有

當一陣風吹來 風箏飛上天空 為了你而祈禱 而祝福 而感動
終於你身影 消失在人海盡頭 才發現笑著哭最痛

那天你和我 那個山丘 那樣的唱著 那一年的歌
那樣的回憶 那麼足夠 足夠我天天 都品嚐著寂寞